说真的,这事儿就离谱。
我们今天聊的游戏,听起来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金融产品。什么开放世界,什么赛季通行证,什么二次元抽老婆,本质都是一套被数据和KPI优化到极致的巴普洛夫驯狗术。目的不是让你爽,而是让你在特定的时间、特定的地点,为了特定的虚拟奖励,掏出特定的真金白银。所有的创意和艺术,最后都得给“用户留存”和“付费转化”这两尊大神磕头。游戏厂商们拿着顶级的引擎,雇着顶级的人才,开着顶级的发布会,结果做出来的东西,精神内核空洞得像Pua大师的真心。
但凡事总有例外。今天我们不聊这些被资本异化的电子咸菜,我们聊点真正硬核的,聊聊地球Online史上第一个,也可能是最强的一个“游戏工作室”——高庙文化。
这是一个活跃在差不多8000年前的史前“游戏开发团队”。他们没有虚幻引擎,没有Unity,甚至连文字都没有。他们的开发工具,是泥巴、木棍和自己的脑子。但他们捣鼓出来的“游戏”,也就是他们留下的那堆坛坛罐罐和遗迹,那个世界观设定、美术风格和底层逻辑,能把今天99%的3A大作按在地上摩擦。
不信?我们来开箱评测一下这款名叫《高庙》的史前巨作。
一、美术设定:8000年前的克苏鲁美学,直接拉满。
现在做游戏,美术最喜欢走两条路,要么是二次元软色情,要么是中世纪脏乱差。看多了真的腻。但你看看高庙这帮老哥搞出来的东西——白陶。这玩意儿在当时就是黑科技,技术壁垒高到没朋友。更关键的,是他们在这些白陶上印的图案。
这帮哥们儿对鸟类,特别是凤鸟,有种近乎疯狂的执念。但他们画的鸟,不是什么岁月静好,而是一种带着神性光辉和诡异力量的图腾。人格化的太阳神,长着硕大的脑袋和展开的双手,身体却是连体的双头凤鸟。还有獠牙兽面,长着翅膀,要么骑在凤鸟身上,要么顺着天梯往天上爬。
这是什么?这不就是8000年前的克苏鲁+《山海经》吗?那些图案充满了力量感和想象力,既有秩序,又透着一股子蛮荒时代的疯狂。你今天看到的很多所谓“国风”设计,充满了塑料感,就是因为它们只有形,没有魂。而高庙的这些陶器,每一个戳印下去的,都是他们对宇宙和神灵的敬畏与想象。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创作,不是为了迎合市场的工业糖精。(插一句,你说现在的游戏美术总监们,看着这些玩意儿,会不会觉得自己忙活半天搞出来的酷炫特效,有点像小丑?)
二、世界观与底层代码:他们把宇宙观刻进了“游戏引擎”。
一个游戏牛不牛逼,光看皮相没用,得看它的世界观和底层规则。今天我们吹爆《艾尔登法环》,是因为它的世界观庞大,叙事藏在细节里。但高庙这帮“开发者”,在7800年前,就已经把这套玩明白了,而且玩得更彻底。
他们在陶器上,搞出了一种反复出现的“八角星”图案。考古学家们研究后发现,这玩意儿很可能就是“天圆地方”宇宙观的最早雏形,甚至和后来的易理八卦、四季八节都有关系。一个八角星图案,外面是象征天的圆形,里面是象征地的方形。这是什么?这就是他们那个世界的“创世引擎”底层代码!
这还没完。他们用这个“代码”,开发出了一套“游戏历法”——太阳历。通过立杆测影,来确定时间。这在那个刀耕火种、渔猎为生的时代,简直是神一样的科技。当其他部落还在看天吃饭、随缘打猎的时候,高庙的玩家们已经开始用“科技外挂”规划自己的生产生活了。
讲白了,不就是那点事儿么。今天的游戏开发者,用代码构建规则,模拟一个世界。而高批文化这帮史前极客,用他们的观察和想象力,把他们对真实世界的理解,抽象成符号,固化成一套规则,然后用这套规则来指导整个部落的生存。这比你游戏里那些复杂的技能树、天赋盘,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。那是真正的“寓教于乐”,是生存哲学。
三、付费道具与PVP系统:土豪玩家的“神装”与残酷的“版本更迭”。
你以为史前社会就没“氪金玩家”了?天真。在高庙的“后期版本”,也就是大溪文化时期,出土了两座高等级的夫妇合葬墓。男墓主(M27)随葬了一把巨大的玉牙钺,这玩意儿放今天,就是服务器唯一的神器,是GM兼部落首领的象征。女墓主(M26)陪葬的是超大尺寸的玉璜。这就是顶级玩家的“情侣套装”,走出去闪瞎所有普通玩家的眼。
这说明什么?说明早在5800年前,游戏里的“阶级分化”和“贫富差距”就已经非常明显了。大部分普通玩家,死了就是白板小号,啥也不掉。而部落首领这种“氪佬”,死了都要带着一身神装下葬,生怕到了另一个世界被人瞧不起。这真的很重要。我是说,这事儿真的、真的很重要,它说明了人类对“装备”和“地位”的追求,是刻在DNA里的。
更有意思的是,考古发现,高庙地区的大溪文化,是被屈家岭文化以一种“急风骤雨式”的方式给灭掉的。这是什么?这就是服务器的强制合并,是版本的大规模更新,而且是带着血腥味的。前一个版本的霸主,瞬间就被新版本的规则和新来的“玩家”给清洗了。这种文化之间的残酷竞争和吞并,比任何游戏里编造的阵营对抗都要真实、都要震撼。这才是真正的硬核PVP,输了,就是删号,连带着整个服务器的文化记忆一起清空。
四、结语:我们到底在怀念什么?
把一个史前文化遗址,用游戏的逻辑重新解构一遍,听起来有点扯淡。但你仔细想想,两者内核是相通的。
都是在一片虚无中,建立一套规则,创造一个世界,赋予其意义,然后让人们沉浸其中,为之生,为之死,为之献上信仰和情感。
高庙文化之所以牛逼,不是因为它年代早,而是因为它展现出的那种原始的、野蛮的、未经规训的创造力。他们创造神灵,构建宇宙,设计艺术,不是为了完成某个KPI,也不是为了在下一季度的财报上给投资人一个好看的数字。他们做这一切,是因为他们真的相信。他们相信太阳是神,相信凤鸟能通天,相信天圆地方,相信祭祀能换来庇佑。
他们的“游戏”,是他们的信仰本身。
反观我们现在,技术爆炸,信息过载,但创造出来的东西却越来越同质化,越来越小心翼翼。游戏开发者们手握最锋利的刀,却只敢用它来切豆腐。因为犯错的成本太高,因为市场的反馈太直接,因为资本的耐心太有限。
所以我们才会对高庙这样的“史前游戏”肃然起敬。因为它提醒我们,在没有代码、没有资本、没有市场调研的8000年前,有一群人,仅仅依靠对世界的观察和内心的冲动,就创造出了一个如此绚烂、如此深刻、如此自洽的“精神宇宙”。
这才是真正的“第九艺术”该有的样子——不是精心计算的情绪按摩器,而是引爆灵魂的宇宙惊雷。
可惜,这样的游戏,早就绝版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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